江亦川闷哼一声。
“还伤着哪儿了?”她松开手低头。
“没。”他收拢衣袖,疏离地退去旁侧。
宁朝阳不悦极了:“你这还叫没有不满?”
江亦川孤身坐直,垂眸轻道:“人贵自知,一个籍籍无名的大夫,如何高攀得起有权有势的女官。”
“……”
竟是这么想的?
她觉得好笑:“自知这东西,我看你是没有。”
这等的容貌,这等的风姿,只要他想,上京里什么高门攀不上?偏还妄自菲薄。
面前这人疑惑地抬眼看她,似是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。
宁朝阳张口想解释,话到嘴边却又顿住了。
江大夫一双眼眸澈如清潭,想也是在极为单纯的环境里长出来的,没见过机关算尽,也没见过你死我活,不知美色可以易物,也不知野心可以遮天。
他只拿着最简单普通的自尊,企图在两人之间划下迢迢银汉。
轻轻啧了一声,宁朝阳有点不忍心。
太干净了,像一截白生生的玉枝。
折下来会不会养不活?
马车碾到了石块,车厢骤然一个颠簸,江亦川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撞在了车壁上,闷哼一声之后扶稳,脸色更白。
宁朝阳回神皱眉,打开矮几下头的小屉挑出一盒药膏:“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