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嘉茂是做单杠大回环时受的伤。
一开始还能动,后来就基本卧床不起了。
去军区总医院做了三次手术却都以失败而告终;他从一开始的满怀希望,到完全失望,到最后,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。
他和程磊说:“如果病痛分十个等级的话,那么我忍受的就是九级伤痛,是那种几乎忍受不住的神经疼痛。”
“整整五年时间,我感觉每天就像漂浮在空中,白天晚上睡不着觉。睡觉只是半睡半醒状态的迷糊一会儿,马上就被疼醒。”
“那时候的状态,就是看什么都烦,想什么都烦,整个人都处在精神分裂状态。”
平时贤惠无比的妻子在孙排长眼里也不再贤惠,而是一身毛病。
他总是找茬挑起争吵,似乎只有争吵才能转移一点疼痛的感觉。
那天孙嫂正在床前包水饺。
他又一次挑起了战争,大声吵闹的他还觉得不过瘾,干脆,抄起盛满白面的面瓢,一把扣在孙嫂头上,一头乌发的孙嫂瞬间成了白毛女。
委屈的孙嫂跑了出去,叫来了几个随军家属来评理申冤。
那些随军家属都比他们年龄大,都是经历了风雨的人,知道事情的原委在哪里,所以都采取了劝和的态度,两边劝,两边压。
在帮他们把水饺包完的同时,有一个好心的军嫂从家里端来了一盘炸山蝎给他们吃。
没想到,那天晚上孙嘉茂竟然睡了一个囫囵觉,没感到疼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