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狗呆,你干熊的?”桂卿叫道,“别把狼引来了。”
“噢,噢,噢——”二狗呆叫得比刚才更欢了,和欢羔子的羊一样,十八个人也逮不住它的四个羊蹄子。
桂卿见到愚顽不堪的二狗呆就像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,感觉异常激动和温暖,他决定径直走过去和他玩一会,暂时不再扒蝎子了,和二狗呆比起来,扒蝎子有什么意思?
此时二狗呆上身穿着一件破烂不堪、油迹斑斑的大红色线衣,线衣袖口处还明晃晃地露出两截颜色不同的秋衣袖头子,线衣外边则套着一个油光闪亮的黑色人造革皮夹克。他头上戴着一顶灰褐色的老式线帽子,臃肿不堪的棉裤下边是一双露着大拇脚趾头的黄球鞋。他嘴唇和下巴上花白的胡须不长不短地挂在那里,向别人展示着主人的大致年龄。他那张布满粗糙皱纹的老脸因为常年风吹日晒的缘故,所以显得既红润又油腻,让人看了又厌烦又喜欢,这也使得他的笑容也沾满了浓浓的山野气息。多少人想要过的隐居生活,真过时间长了就是这个样子。
“又没人和你比鞭,你抽那么响干熊的?”桂卿有意地问。
“嘿嘿,我就抽着玩呗,我抽着玩——”二狗呆脸上堆满了他那招牌式的微笑,怯怯懦懦地回应道,嘴里露出灰黄色的两排大板牙,就像平时他对任何人一样憨厚,可爱,可笑,无论是熟悉的还是陌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