仅有一件事给费尔顿那光亮的额头投上一块疑云。每听见一次声响,这个单纯的青年都以为那是米拉迪的脚步和话语,以为是她前来认罪并和他一起同归于尽而投入他的怀抱。
蓦地,他浑身颤抖,他的视线紧盯着海面上的一个黑点,从他置身的平台望去,一切尽收眼底;凭借一个海军那鹰隼般的眼力,在那旁人只能看出是一只临波翱翔的海鸥之处,他却认出是一艘单桅帆船正向法国海岸扬帆驶去。
他脸色惨白,掐手扪心,他的心碎了,他恍然大悟了,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背叛。
“我要求最后一次宽恕,大人!”他向男爵请求说。
“什么宽恕?”男爵问。
“现在几点啦?”
男爵掏出怀表。
“九点差十分,”他说。
米拉迪提前一个半小时出发了。当她一听见报丧的炮声一响,她就立刻吩咐船长拔锚起航了。
那条孤舟正在远离海岸的蓝天下劈波斩浪。
“那是上帝的意愿呀,”费尔顿带着忠实信徒那听天由命的口气说;然而他的视线无法离开那条小船,也许他以为还依稀可见他就要为其献出生命的那个女人的白色身影。